但是也有区别,你的收益不错,但是整个行业分享不到。比如冯小刚的电影,院线能赚62%。而我们回收简单综合利润高,但是利益工业环境很难分到。国内影院票房不好得到的收益就比较小,这就是为什么大家欢迎大片,因为大家都拿得多,连卖爆米花的都高兴啊(笑)。
这个展览开始以后,大家基本就不怎么谈论票房了,也问,但是问一下就算了,不像以前,以前我采访的时候一个小时有五十分钟在谈这个问题,而且好枯燥,你的回答永远是一样的,啊,我很期待啊,但是无所谓啊,只能这么说。
我的《中国工人访谈录》里除了采访,也写了手记,还有个三千多字的序,写这个序的时候我哭了,当你真有时间坐下来为一个题材写几笔的时候,真的是千言万语,我那个序名字叫做《其余的都是沉默的》,我觉得这本薄薄的书真的是个开始而已,那些话里面的话,那些没说出来的话,真的是波澜壮阔。
电影也是,它也是有限的,它也是个开始。在这样一个年代,很多东西都快速消失了,生活转折变迁比较快,怎么样留下,或者说大家应该去关注记忆。不能都活在此时,过去未来都不管。虽然目前看起来不合时宜,实际上这样的作品多了,大家慢慢试着接受了解这样的作品,也会慢慢地改变。
■关于新人
选导演我会先看预算
竞报:什么样的电影、什么样的导演是你会选择的?
贾樟柯:很感性,一方面从专业来说,我考察导演就两个东西,一个剧本一个预算,因为预算代表专业,你一看那个预算,极低的成本,它的剧本就不可能实现。其实这里有他幻想的成分,但电影不是这样的,该花钱就得花钱。还有一种膨胀型的,本来二三百万元能拍,他给你报一千万元。
其次,剧本也很重要,我们正在修改一个剧本,导演刚刚从电影学院毕业,剧本讲高考补习班的,我觉得他写得太好了,多少人有补习班经验啊,那种焦灼写得很好。
竞报:还是偏重文艺题材吗?
贾樟柯:虽然我一直拍艺术片,但是作为制片,我喜欢多种题材,希望大家不要患得患失,你明明是个商业电影,又惦记着去电影节拿奖,那你就想太多了,你把自己的商业电影拍好了,就能成功。虽然有些艺术片也能在商业上获得很大的成功,比如李安,不过那真是太难得的一个人了。(记者:他也不是次次成功。)对。
竞报:您正在筹备中的《双雄会》貌似就是个商业片,还有张曼玉出演,你会做艺术上的妥协吗?
贾樟柯:那部电影剧本一直在弄,由于要建造一个当年的机场,投资必须很大,所以肯定是个商业类型的电影。(据悉,《双雄会》的女主角完全是按照张曼玉的气质写的,她饰演一个上世纪四五十年代香港国泰航空公司的服务员,在香港遇到一个国民党的将军,两个人就相恋了,然后故事就展开了。)不过倒不能说妥协,只不过是要遵守商业片的规则来。
竞报:为何会拍《时尚先生》那个大片?
贾樟柯:2007年拍了记录片《无用》之后,对衣服有了新的认识,以前我对时尚是有成见的,因为我是北方人,在很粗砺的环境中,也是从上世纪70年末物质贫乏走过来的。了解之后这些东西没有改变,它依然是个奢侈品是个奢华的东西,但是它背后有一个人尊严的问题。我和马可(《无用》的设计师)聊天的时候,他问我,贾导,你觉得电影是什么?我说:首先电影能表达我的感情,第二它是人类发明的一个记录的工具,它呈现的东西可以作为影像留下,以前我们只有文字,现在有了直观的东西,还有电影是我们认识生活的映象。他说他觉得服装是人的另一层皮肤,人的尊严通过服装呈现出来。我才一下子理解服装设计这个东西。当然我仍旧会对时尚保留批评,但不应该用一种回避的态度。
这次《时尚先生》想做一组大片,一改之前用主题引入时尚元素,不是说衣服怎么好看(记者:也不是让你穿一名牌拍。)对,我觉得挺好的,在那组片子里,时尚代表未来的元素,它遭遇的是过去的时间,我把所有的时空都放在上世纪80年代,让未来人在那个年代遭遇现在和未来的人。它是时空是错乱的,有很多对那个时代青春的回忆,我后来写了一个手记,叫《青春爱情革命流浪》。
■关于尝试
人就怕失去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