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写作者都有一个躺在抽屉里的半成品,他们希望这些作品能够在某天重见天日然后大功告成,但是很少的人做到。
这也是为什么,看见创作型导演诺兰长时间的草创变成这个夏天最好的电影乃至今年最好的原创电影剧本,感到那么的欢欣鼓舞。“很久以前,大概是我十六岁的时候,我开始尝试去构建这个故事”,诺兰说,“那个时候,我想要把它弄成一个恐怖片。后来它又被弄成了其他的类型,大概十年前,我最终了解了我怎么去完成它,然后《盗梦空间》应运而生了。
在这个想法鼓舞诺兰的那些年里,他成为了一个被奥斯卡和编剧工会提名的编剧(《记忆碎片》,《蝙蝠侠前传2——黑暗骑士》),如果说他的作品有一个不变的东西,那就是他的原创精神。虽然诺兰有着电影学院毕业生的背景,但是他的教育却植根于文学基础。他听从了他父亲的建议,在做任何更加职业化的事情之前(比如电影),先获得一个学位。所以他开始在伦敦大学学院学习文学,文学的人物技巧和叙述方法为他日后学习电影的技巧和主题方面都奠定了基础。不久以后诺兰加入了学校的电影社团,他开始拍摄16mm的电影,这些杂糅了文学和电影的短片开始在一些短片电影节亮相。
在学生时代,诺兰读了格雷厄姆·斯威夫特的《沃特兰》(1992)这本书立刻成了他最喜欢的书一直影响着他。诺兰说:“当时,这本书向我展示的东西让我非常惊奇,他采用了非常严密的平行叙事结构,轻松的描述了一段历史--而同时代的书都还是采用时间叙事的方法(最近发生的事情接在更早发生的事情之后),这种平行叙事手法就类似于诺兰的《盗梦空间》的叙事手法(这句翻的好像不对),同时这本书最后也采用了开放式结局让读者自己去想象。”同时诺兰也提到了尼古拉斯·尼格和艾伦帕克的《pink Floyd The Wall》“那是一个非常棒的穿越叙事创作的作品,我经常觉得是站在巨人的肩上——无论文学作品还是电影——然后尝试用这种技术和自由的叙事方法来向观众展示一个更为主流的题材,真的难以想象你可以完全脱离只有在电影产业中才会有的必要多时间叙事方法,自由的讲述一个故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盗梦空间》的雏形也在诺兰的脑子里渐渐成型,90年代各种各样的电影冲击着剧场,这些现实主义的电影重新唤起了他想拍《盗梦空间》的想法。但电影《黑客帝国》《移魂都市》《十三度凶间》包括《搏击俱乐部》让他打消了最初想拍成恐怖题材的电影的想法,之后上映的他自己的《记忆碎片》,扭曲的思想测试了他和他同时代的实际扭曲的视角(不理解,不会翻译)。当时诺兰想到应该把它设计成一个梦的世界。“电影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做梦的过程。我一直对梦境很有兴趣并且想拍一部有关于梦的电影,因为我觉得那是一种非常非常值得探索的电影,它将你的想象出来的东西和你自己为自己创造的故事连在一起,就好像你看着自己迷失在自己的电影之中”
很多年来“梦”也同时在视觉上影响着诺兰的写作。“在梦中经常有些古怪的想法出现,于是我醒来后立刻把他们记下来”他自己这么说,虽然他承认他的梦只是为他的作品提供了很小的一部分素材,但他马上又说他相信人在睡着的时候意识能够解决一些问题。“我经常在睡前什么都不想,当你马上就要睡着前的那段时间,你的洞察力会变的更强,当你因为写不出剧本而抓狂的时候,在你睡觉前,告诉自己“ok,不要去想他了,因为你必须要睡觉了”然后试着不要去想他,去睡觉。通常你醒来后就会发现有了解决的方法,那大概就是你另一部分大脑自由思考的结果。”
诺兰起初把这个故事预想为一个偷盗电影。在故事里,想法被以cobb为首的谍报公司团伙偷走,cobb帮助计划然后通过他的梦入侵他的大脑。就它自身而言,这足以成为一部电影,但是诺兰想要的更多。“我关注的是这个想法,如果你进入一个人的大脑层,我们只有这么多的兴趣关于你可以把一些东西从大脑里面剔除掉。”他说。所以诺兰制造了一个更加广大的目标,在那里小偷被赋予人物去把一个想法植入别人的大脑,然后那个人会根据他有意识的生活奋起反抗。根据合适的计划和调查,这个想法会植入成功然后导致这个人朝着预定的目标前进。这简直是一个天才式的转换。“你如果设定了一条唯一的路去铺垫情节,你应该要同时预算其他杂乱无章的在别人大脑里形成的途径-这看上去比原先预计的大大超支了。”他说。
他同时决定把观众纳入到这部偷盗电影错综复杂的计划当中去-这使得观众有共犯的嫌疑-这实在是这种类型片最高水平的抱负。“偷盗电影最不可思议的地方之一,我把这个当做一个类型的原因之一,是因为这种类型的片子大部分都是有问题的,无聊,使诈,很难入戏-这是偷盗电影的实质,”诺兰说。“这是娱乐的部分,仅仅因为一部偷盗电影的过程和这样的程序,他们把事情聚拢一起的方式,成为了你正在观看的故事的理由。” 这种类型的通病是,在某个点上,观众们会停止接收小偷行动最后时刻的信息,他们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在后来体验它,被愉悦,对计划包含的数量持有敬畏。诺兰非常聪明的把这种自大快速略过,取而代之的让观众站在远处,他要让观众走完全程。这种微妙的重构允许观众和人物在深思熟虑的计划里同进同出。既然有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世界值得探险,诺兰坐下来开始把他的想法变成一个提纲。“我写到了80页,然后我被‘该往哪里去’困惑住了。”他说。“因为它好像少了点什么。”这发生在十年以前。
诺兰在电影导演和做人的路上渐渐成熟的时候,这个失去的东西开始变得清晰。“我了解到这些年里,我拍电影的动机发生了变化,”,他说,“我写《记忆碎片》的时候非常像走一个迷宫。我沉迷于故事结构的想法。我沉迷于我哥哥的短篇故事。”不过诺兰赞扬演员盖·皮尔斯(Guy Pearce)提升了人物的情绪,同时提升了电影。“我写了《记忆碎片》的情绪段落,我试着变成那个角色去思考,”,他继续说,“不过那不是我最沉迷的东西。我想一个没有经历过人物那个状况下的情绪变化的演员,会把它变成一个贫瘠的电影,人们不会去面对它的。”但诺兰看到影片的完成版,皮尔斯完全打开的表演和出乎意料的情绪,甚至超过了观众对他的预料。“真正让我跟影片联系的不是关于它的想法或者一些结构诡计的小聪明,而是我深深的感受到了那个人物。”他说,“通过我拍的电影,虽然它们变得越来越大,我发现我需要与人物沆瀣一气强烈的情感纽带,这会让我保持兴趣和激情,年复一年,最后完成它。”这样的情形也发生在《盗梦空间》,这部他完成了别的电影作品后的回归之作。“我回来时,我意识到我失落的东西就是让作品注入感情,我已经改变了。”那是因为我失落的材料,感情的联系,因为我已经改变了。”
最后的是,一个在诺兰早期写作当中困扰他的问题是cobb的动机。他之所以盗梦是因为经济原因和回家。家对cobb来说意味着什么是模糊的,随着时间过去,《盗梦空间》被锁住抽屉,诺兰成为了一个丈夫和一个父亲。”我的生活改变了,对我重要的事情改变了,“他说。一旦诺兰意识到了这种变化,拯救他的生活回归他的家庭加入到了cobb的情感考量中去。像诺兰说的,“那些都是我能想象到的最高级的情感考虑。”